万通控股董事长冯仑
新安热线摘 20年从商坚守“绿贞操”
一年一届“《中国财经报道》房地产论坛”年底的转播工作结束后，我约见了被地产圈内称之为“哲学家”冯仑先生，希望听听，他参加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、中国房地产业协会、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共同主办的《中国财经报道》论坛的感受和建议。
理想是墙上的美人，现实是炕上的媳妇;我们的路线是吃软饭、戴绿帽、挣硬钱;站的高，才能尿的远……提起冯仑，这些“不雅”的理论在地产业界早已如雷贯耳。几天后，我被通知见面时间约在了中午，与冯先生一起用工作餐。秘书说冯先生近期一直在忙纽约新世贸 “中国中心”项目，希望在中午工作餐的时间和我见面聊聊。
挤出来的“理想丰满”
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，冯仑成为中国改革开放中，成为千上万下海闯天下的一名弄潮儿，当过老师、从过政的冯仑，就此从纸上谈兵转战到中国改革的沿阵地海南。在海南，“万通”的全称叫“海南农业高技术投资联合开发总公司”，做的是“农业开发”的买卖。其实，1992年当时海南，所谓“农业开发”就是现在房地产开发商的代名词。1993年冯仑在北京，创立了北京万通实业股份有限公司。
在老潘看来，冯仑就像个电影导演，一点没有开发商必备的脚踏实地的气质。的确日后，冯仑策划了电视专题片《居住改变中国》。而在网民们眼里，冯仑是“地产界的哲学家”，《冯仑经典语录》、《元旦社论》、《风马牛集中营》、《野蛮生长》被粉丝们称为“仑语”。
而冯先生对自己的评价是：说话、写字比做房地产开发更专业，自己只是个职业董事长。
在冯先生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会议室，冯先生与我聊起了他儿时特别喜爱看书，冯先生说，儿时读书带来的乐趣和能量不知道对未来产生了什么影响，但是至少让自己对理想充满了好奇和向往，让自己在精神有所引导。使自己的信念和理想有一个奔头，是一种可以让自己无论身处何种处境，在任何地方都保持乐观和动力的能量。
冯仑说经常有人问自己，这么多年办企业怎么还有时间写书，哪来那么大动力和那么多时间精力，冯仑的回答是;精力旺盛，笨办法是少睡觉。因为睡觉比别人少，就能多做一点事情，自己写《理想丰满》完全是从睡眠时间里挤出来的，断断续续写了8个月，大概每天只睡4、5个小时。
现在大家都在讲“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”，怎样让有骨感的现实朝丰满的理想逐步接近?理想是需要阶段性地被鼓励，要把理想和现实之间这座桥一段段地接起来，在每一段都给自己一点回馈，让自己可以享受一下这些许的成功。这些阶段性的小成功连起来，必然能通向最终的理想。
20年坚守“绿贞操”
理想是心中的愿景，也叫梦想、规划、憧憬，总之是对美好未来的描述。
冯先生说;现在多数民营地产企业在成长过程中死亡的原因，不是激烈的市场竞争，而是残酷的体制摩擦。不同的阶段，体制摩擦方式又有所不同，特别是最近10年房地产调控就出了40多个文件，平均每年出台3、4个文件，而每个文件确只能管三个月到半年的“保鲜”。
民营地产企业在历次房地产调控当中，都被一刀切的信贷政策和政策限制搞死了。其实造成民营地产企业死亡的原因中，最主要的就是体制摩擦。如果是纯粹的市场竞争，这些民营地产企业扛不住时大不了可以把公司卖掉，或把股权质押让给别人，但老板不至于坐牢。现实却不是这样，很多老板成了这种体制摩擦的牺牲品，地产企业倒闭破产。
这种体制转型的过程，有点像从土路坐拖拉机“飞奔”到高速公路上，在这个过程中一车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走，开车人一边修车、一边换车，还希望半道上能找一辆好车再倒腾，最后终于上了高速公路，这就叫转型了。
在这过程中司机也不知道方向，车上人嚷嚷狠了司机就停下来，这时车上人跟司机求求情、保证不再嚷嚷了，司机就继续往前开，车要颠散了就停下来，修好了继续跑。但大量的车都颠散熄火了，只有少数车最终能够上高速公路。今天万通总算是上了高速公路了。
在现实通向理想的过程当中，最重要的是避免死亡，就是规避体制性摩擦，当体制转换、政策转换时，决不能生磕死扛。这样才能跟理想的距离越来越近，而且必须坚持。万通地产从负数开始创业，到今天能把公司利润做正，20年后还在这儿坚持，就是最大限度地避免在体制摩擦中当牺牲品，至于赚多少钱那是第二位的。实际上，在过去的20年里头，万通地产碰到过很多这种奇怪敏感的事，但每次到了河边掉头就走，还没湿鞋就又找到正确的坐标。万通是如何做到的?用冯仑自己的话说，就是坚守“绿贞操”：
“大家认为‘绿色’是好的、必须的，这就成了价值观和道德层面的事情，成为一种贞操观念，像封建社会里女人要有贞操一样。有了这个绿色，公司就是好公司，人就是好人，说明你有觉悟，公司是负责任的。”基于这样的理念，万通20年追求“丰满理想”的路上，来一直坚持绿色公司战略，声称要“吃软饭、戴绿帽、挣硬钱”。
用旅行战胜恐惧
冯仑说，坚守“绿贞操”，能让你、让公司“不死”，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、事业家，在走向理想的过程中，一个更重要的功课就是改变自己、提升自己，特别是在关键地方能弥补自己的缺陷，让自己进步，让自己能够跟整体组织、外部环境和要求一致起来。比如微博，50多岁的冯仑虽然不发微博，但他天天琢磨，天天看，就是大家说的“潜水”，努力跟上时代，这也是一种自我改变。
要想把理想变成现实，就需要学会妥协，最终改变自己。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你自己会发现，理想就站在你面前向你微笑，这时你才真的成功了。
“读万卷书，不如行万里路”。冯仑说;旅行可以给自己另一个启发，另一种改变，它可以让人没有恐惧。人生下来时胆子很小，但小孩走得越远，胆子就会越大。自己亲眼看过了战争、动物，经过了以色列，到过巴勒斯坦、加沙、黎巴嫩，看到了耶路撒冷老城，也看到了宗教形成的冲突。这过程当中，自己对人和社会越来越了解，也看到了各种文化的不同，最后自己才能变得淡定，变得宽容，也变得胆大。
2009年冯仑50岁生日前夕，冯仑给自己送了一份生日礼物——台湾骑自行车环岛游。那时正值酷暑，自己每天坚持骑行80多公里，总共环岛1100公里，自己在旅途中发现说话是一件大事情。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，但文化背景不同，你说笑话他不乐，他说事儿你也没感觉，可连续11天从早到晚在一起，大家就需要找话题了。大陆人比较爱问统一的事，台湾人不关心，都说是小事，更多地人不爱听关于国家、社会的事，爱听怎么挣钱、买什么保险、拜什么神之类的话题，可这事咱们不擅长，对神也没感觉。
途中自己看到了很多大陆人，平时没有注意到的台湾，这也给自己的后半生定了位，把方向调得更准。冯仑说，自己把“创造最具价值的生活空间”理念播洒在台北，万通台北2011大厦就坐落在台北市郊。
有一次自己参加“玄奘之旅”，到甘肃、宁夏一带走玄奘取经最难的那条路线，132公里的戈壁滩，徒步走了4天。自己走戈壁滩的速度是每小时4公里，中间得休息几次。戈壁滩周边没有任何其他景色，是自然界最不适合人居住的地方，玄奘在这里有过很多故事。在炎炎烈日下的戈壁滩长走，有的人脚磨破了，有的人中暑倒下了，这赤裸的土地，时时会让人产生恐惧和无助。这和在热带雨林里行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，在沙漠里自己会有无奈和恐惧，因为不知道边在哪儿，茫茫戈壁会让自己觉得人很渺小。冯仑说，人有时候需要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，不这样出去旅行，就不会知道走路也是一件挺难的事。
在旅行中自己会体会到很多人生道理，在茫茫沙漠中体验到忍受寂寞，战胜没有方向的恐惧心态，这和做企业一样，当企业没有方向时，比有方向但没把这事办好还令人恐惧，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企业就死掉了。做企业找方向感就是定战略，要让公司有一个明确的未来方向和发展路径。
冯仑骨子里有一种士大夫的追求，喜欢旅行、观察、读旧书、听民间小曲，中国文化人传统的琴棋书画都喜好，中国士大夫的怡情养性的精神追求也非常崇尚。在地产江湖中行走，去看到自己不了解的世界，是冯仑现今最大的享受之一。
当我们聊到，每年的《中国财经报道》房地产论坛时，冯仑说;我国房地产市场就像一出戏剧，戏演到一半，突然中场叫停，大多数人都在讨论下面的戏怎么演，不明就里的观众纷纷退场，所以这段中场时间变成了无人喝彩时期。而《中国财经报道》论坛这样的平台，恰恰是传递正确的房地产市场信息和政策信息，政府官员、专家、开发商们一起共同探寻中国房地产市场未来发展的方向，使这出戏未来演得更精彩。
